幸亞/鶴丸國永
慕晞翎/一期一振
※❤※
第一次在課堂上看見那抹水藍色的身影,就第一次體會了十八歲的怦然心動,就和他所心動的人的名字一樣──一期一振──一生只有一次。
十八歲的瘋狂足以讓一個人瘋狂地去追求一段機率渺茫的愛情,鶴丸自己心裡清楚,是老師和學生的話他們的差距有多大,但契而不捨總是成功的第一準則。
從大學入學一路追到了大三,一期一振好不容易答應了他,後來又為了能和一期一振相處久點,鶴丸考上研究所成為一期一振的研究生。
然而兩年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即將要研究所畢業的鶴丸現在正臉色凝重的盯著看著報告的戀人,深深的思索著。
低頭反覆檢視著這回鶴丸呈交上來的畢業專題,一期一振發現幾乎找不到需要大修的地方,於是他用紅筆圈點幾處可以更好的總結後,將報告交還給鶴丸:「五条同學寫得很好,幾乎沒有什麼需要大修的地方。這些地方再完成後就可以畢業了,恭喜你。」
一期一振的臉上帶著溫和有禮的笑容,即使是面對自己的戀人,在學業上仍是公私分明的。
接回了自己的專題報告,鶴丸看也沒看的就把它收進了腳邊的背包裡──開玩笑,和戀人相處的時候,報告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吶,一期。」
看著收拾著物品的一期一振,鶴丸提出了邀請,「等一下上完課,一起去吃晚餐吧?」
「嗯?可以是可以,但五条同學晚點的實驗進度沒問題嗎?」微微挑眉,一期一振語氣略顯無奈地嘆氣道:「雖然研究所沒有規定不能戀愛,但是希望五条同學課業也要顧及,另外就是,在學校時請不要叫得這麼親暱。」雖然一點責備對方的意思也無,但是做事十分體面拘謹的一期一振忍不住又犯起職業病般地提點。
被一期一振一說,鶴丸不滿的噘起了嘴,滑過了椅子靠上了一期一振,在對方還眨著一雙蜜金色眸子不明所以的時候,直直地捧起了他的臉就往那張誘人的嘴唇貼了上去,狠狠的深吻一口後,鶴丸蹭在一期一振的耳邊,「我不管,好不容易追到你,我可不想再叫回你一期教授了。」
「更何況,誰天天空閒的時候就陪著我做實驗,進度會落後嗎,嗯?」親暱的吻了吻一期一振的耳殼,鶴丸帶著笑意地說著。
被突如其來地吻上最敏感的地方,一期一振的臉倏然浮現紅暈。「你啊──」輕輕地推開緊貼自己磨蹭的鶴丸的頭他嘆口氣道:「那好吧,就等我晚點去實驗室餵完魚再過去。你可以先回宿舍放書包沒關係。」
餵魚是一期一振每日三餐的日常,因為做實驗關係需要飼養斑馬魚用於測試輻射抗敏感的化學藥劑,所以在諾大的實驗間有上百缸的魚等著他照料。
「我陪你去吧。」看著一期一振臉紅的樣子,鶴丸的笑意更深了,雖然才被一期一振推開了些,卻又蹭回了他的頸邊,動作也更肆無忌憚,一把把一期一振環在自己的懷裡。
剩餘沒多少相處時間的現在,就算是分離一秒也讓鶴丸覺得難受。
把抱著一期一振的手更收緊了些,鶴丸恨不得把一期一振整個人揉入自己懷裡,就這樣不分離。
這種想法,八成一期一振知道之後會說他孩子氣吧。
感覺就像被八爪章魚般纏住的一期一振覺得既無奈又好笑,不知道今天的鶴丸是怎麼了如此親暱地對他撒嬌著雖然覺得在學校這樣有違師生儀態的舉止不甚妥適,但他卻覺得心底也被鶴丸豪不矯作的大膽表態而溫暖著。緩緩地推開緊抱住自己的鶴丸,一期一振揚起迷人的笑回道:「也至少讓我把東西收好吧?要這麼被抱著到天荒地老實驗室的魚都要餓死了。」
「一期只擔心魚餓死,不餵餵我這隻鶴嗎?」鶴丸將抱著一期一振的手鬆開了些,面對著一期一振那雙帶笑的蜜金色眼瞳,淘氣的噘著嘴,「我也要餵食啊,一期教授。」
「就只有這時候才開口喊教授,平日放學便不要臉地到我住的地方蹭飯吃的人怎麼有臉說自己會餓死。」看著鶴丸噘嘴的模樣很是無賴,一期一振用力地戳開對方的頭。
「唔,因為很好吃,所以才會一直餓著啊。」看著戀人調笑著自己的樣子,鶴丸的心裡起了一些小壞意。
想要看看眼前的人更加害羞的樣子。亮金色的眼瞇了起來,鶴丸細聲地湊在一期一振的耳邊,「不管是一期做的飯,還是,一期……」離開的時候,鶴丸刻意地讓嘴唇擦過一期一振的耳邊,用一張正直的笑臉說著,「…都很好吃哦。」
對於鶴丸不期而至的調侃,一期一振的身體明顯地微顫,耳根一夕脹紅。「適、請適可而止了,五条同學……」細微出聲的抗議聽起來卻是那樣毫無效力。
提起手邊的公事包,一期一振彷彿無視鶴丸存在般地一腳踏出辦公室,像是要將自己帶離窘迫的境地快速地走向通往實驗室樓層的電梯。
用力按著電梯鈕的一期一振,不禁有股想要將鶴丸關在外頭的衝動──
看著一期一振慌張逃跑的樣子,鶴丸只是笑了幾聲,拿起了背包就隨著一期一振逃跑的路線走去,看著即使一臉羞恥的想要把自己埋了的一期一振漲紅著臉,卻也捨不得扔下他的樣子。
他的戀人怎麼能夠這麼可愛呢。笑了幾聲,鶴丸進了電梯後接手了一期一振按著鈕的手,順暢的按完樓層和關門鍵後,旋回了身的鶴丸又給了一期一振一個吻。
「你真的可愛透了,一期。」如果不是知道一期一振的限度,鶴丸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就在這裡把一期一振辦了。
居然就在有錄影監控器的電梯間強吻他!像是被校長狀見般心慌的一期一振用力地推開緊貼身上的鶴丸,他有點怒了,然而脫出口的話語卻仍帶著方才舌尖纏綿的喘息。「……別太得寸進尺了,這裡可是學校!」
真是的……面對這樣讓他頭疼的學生,叫他該如何是好?
「誰叫你臉紅的樣子那麼可愛。」舔了舔唇,鶴丸露出一副不是我的錯的可憐表情,巴眨著一雙亮金色的眼說著,「忍不住就想親親你啊,想抱你、然後把你壓住,之後再…──」
才剛要接下去,鶴丸就被一期一振的手止住了話。
讓對方就這樣說下去可還得了?萬一被突然進電梯的其他教職員聽見還像話嗎!一期一振伸手摀住鶴丸那口無遮攔的嘴,電梯門甫一開好氣又好笑地捉住鶴丸的手便往實驗室走去。「真是夠了,五条同學,調戲教授也該有個限度看一下場合……」
悄悄收緊了一期一振主動牽著自己的手,鶴丸嘿嘿的笑了幾聲,「如果一期願意現在叫我的名字的話,我就可以考慮閉嘴哦?」
他當然知道戀人公私分明的習慣,但是總是忍不住想要從對方身上取得更多更多,鶴丸自己知道自己多麼貪心,但無論得到多少,對於一期一振,他總是不夠。
永遠都無法預期戀人下一步的一期一振轉過頭看著那正一臉賊笑的鶴丸,他可不打算就這樣繼續順著對方的意上了對方的船,那樣的話他身為教授的立場又該往哪放?
「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這學生了。」微微嘆氣,感受到被握緊的手傳來的溫度,一期一振牽著鶴丸來到實驗室,推開門後是諾大的空間還有迎面而來的冷氣,「還是先把正事完成才有閒暇考慮之後的晚餐了。」
換上嚴肅的神情,一期一振看著上百缸魚說道。
「居然採取無視政策嗎?」看著戀人離開了自己的身邊,鶴丸無奈的笑道。
亮金色的眼看著一期一振從一旁取來了魚的飼料,小心翼翼地撒著,讓分量恰好適中,那樣散發著認真氣息的背影令他心動不已。
不過最近一期一振瘦了點,唔,等等還是去吃肉替他補點肉吧。亮金色的眼眨了眨,鶴丸這麼思索著。
好不容易餵完上百缸的魚,一期一振顯露疲憊的神情。平時早上要講課,下午又要忙於實驗,晚上寫報告和準備教案還有批改作業,諸多事宜讓他忙得有一餐沒一餐了,除了鶴丸來到自己住的地方時他會親自下廚外,其他時間他的伙食都是隨興解決或是就此作罷,但這些事他卻沒有跟自己的戀人提口過,免得對方又憂心讓他覺得過意不去。
關掉實驗室的最後一個燈,他對陪自己來餵魚的鶴丸說:「我今天有點累了,若是你要回家吃也是可以的……」趁著鶴丸不在時,他都在吃泡麵。
明明身為醫學系的教授深知這對身體不好的食物,但貪圖簡便與節省時間也是沒辦法,想起晚點回去後來有隔天的教案要準備,他就不願在外頭為了吃這件事情待上過久。
看著一期一振露出了倦態,鶴丸皺起了眉頭──也就只是他不說,他當然發現了一個人吃飯的戀人是多麼的不注意健康,在垃圾桶裡的泡麵杯可以做為佐證──如果這樣就放著一期一振回家,八成又是不吃了,但是看著對方那樣的倦容……
心一決,鶴丸乾脆地在一期一振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你先回家,我買完晚餐再過去,還有一期,那些泡麵我過去之後要沒收哦。」
旋即,鶴丸就消失在一期一振的眼裡。
鶴丸走後,一期一振莫名怔忡地摸了摸方才被鶴丸親吻過額頭,上面還留有溫度般。
他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呢?
想不到平時鬼靈精怪的戀人心思卻這般細膩,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鶴丸眼睛似的,身為教授飲食不正常卻被自己的學生抓包這種心情讓他不禁泛起苦笑,不過心底卻油然而生著一股難以言宣的甜蜜,感覺實在是不應該有事瞞著對方啊。
拿起車鑰匙,他走向電梯往地下停車場去,打算順道去載走路通勤的鶴丸。
當車開出校園時,他在不遠處看見鶴丸的背影,單手將書包扛在肩上快步走在人行道間──這就是他親愛的戀人啊,看起來亂不正經卻總在細微處體貼著。
將車放緩速度駛在行走中的鶴丸旁,一期一振搖下車窗,露齒微笑:「要搭便車嗎?這位可愛的同學。」
看著車裡一期一振的笑容,鶴丸確實是被嚇了一跳,亮金色的眼稍稍得睜大了些,隨即才回過了神,無奈的笑起,「一期教授,你這樣路邊搭訕是犯規的哦。」
「不是累了嗎?先回家等我吧。」對著一期一振俏皮地眨了眨眼,鶴丸的笑容變得帶暖,「馬上就會回去了,不會讓你寂寞的。」
想不到竟會被回絕,一期一振偏著頭探視著窗外的鶴丸,滿是揶揄地笑道:「這樣被自己的學生拒絕,我有點傷心呢……我怎麼能讓這麼可愛的戀人餐風露宿般地行走外頭呢?那還真是失職的伴侶呀。」
一期一振想著也有段時間沒和鶴丸約會了,就把這次的晚餐當做賠償對方的約會吧。即便再累,他也都想陪伴他,這或許就是戀愛中甜蜜的負荷吧。
「嗚哇,一期教授,你什麼時候學會說這種漂亮話啦。」聽著一期一振的話,鶴丸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聽出了那是一期一振變相的撒嬌,便不再多說些什麼,伸手打開了車門直接地坐入了副駕駛座裡,伸手捏了捏一期一振的耳垂,「害羞的樣子也很可愛哦。」
默默地轉開頭假裝看著後照鏡的一期一振耳朵泛紅,總是難以習慣被戀人這樣親暱關愛般的舉動,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學生,無論是在相同性別或是師生關係上都讓他感受微妙,邊打著方向盤轉向他開往距離學校一小段路最高級的牛排館,想著身為學生的鶴丸平時省吃儉用更不可能上這種有價位的餐廳,身為教授的一期一振便不介意用自己沒時間花的薪水一起來。
將車駛入專員指揮的停車場,一期一振轉頭微笑道:「難得一次,就把它當作是場約會吧!」
「你真是嚇我一跳呢。」看著一期一振臉上的笑容,鶴丸知道一期一振普通時候也不會上這種餐館,居然在這種普通的日子裡提起這樣不平凡的約會──鶴丸彎起亮金色的眼,在一期一振的唇上快速地偷了吻──「這先讓我當成預付款吧,一期教授。」
貼在他的耳邊,鶴丸輕輕地說著,「回到你家再讓我好好用疼愛你當作賠款,嗯?」
「疼愛什麼的就不用了,只要五条同學別又在電梯間強吻教授便心領了……」緩緩轉頭煞有其事地擦過鶴丸的唇邊,一期一振勾起狡詰地笑容回道。
看著一期一振難得狡猾的笑容,鶴丸是一愣,但身體比腦子更快的就吐出了這麼一句威脅,「一期你在這麼可愛的話,我就要在車上把你吃掉了哦。」
再眨了眨亮金色的眼,鶴丸才意識過來他到底說了什麼,眼前的一期一振更是變得臉紅心跳的,急忙就下了車。
邁步踏入氣派的餐廳,一期一振不由自主地深呼吸,彷彿這麼做熱燙的雙頰就能降溫似的。隨著帶位人員來到雙人隔間的包廂間,便將鑲著金邊的絨布MENU本替給兩人。「有需要為兩位做介紹嗎?兩位都吃牛嗎?」
「都吃,請幫我們做介紹,非常感謝。」禮貌性的微笑,一期一振的笑容卻讓女服務生稍顯失神。
這間餐廳是採用小包廂分隔制的,相鄰的桌子看不到其他桌用餐的客人,包廂的座椅是酒紅色的沙發圍繞著半圓桌,中間從天花板垂降著水晶吊燈,桌上擺置著蠟燭外型的小燈與花草裝飾,營照出兩人世界般,充滿浪漫氛圍適合情侶約會的用餐環境。
待服務生做完介紹後為他們去準備餐前酒的這段期間,一期一振拿起餐巾邊擦著手邊笑問著眼前的鶴丸:「有想吃什麼嗎?盡量點沒關係哦。」
從MENU裡抬起亮金色的眼,鶴丸有些不懷好意地問著,「一期是在引誘我嗎?這裡可是餐廳,不行哦。」
標準的就是調戲,但事實上只是鶴丸遮掩著情緒的行為。
在這種時候啊,特別能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啊。在一期一振身後,華麗的裝潢惹得鶴丸有些五味雜陳。
能約會固然開心,但他總是屢屢感受到一期一振是個完美的社會人的樣子,而自己只是個小研究生的差距。
什麼時候,那個距離會變成零呢?
似是查覺到鶴丸語氣間的異樣一期一振伸手交扣住了鶴丸放在MENU上的指掌,溫柔地說:「五条同學畢業後會是很傑出的社會菁英唷,能教到像這樣學生的我引以為傲,而能被你追求更是深感榮幸哦!」
聽著耳邊傳來隔壁歡聲雷動的尖叫聲,一期一振和鶴丸同時抬起頭,看著聲音來源的那桌有個女生站起來手捧著花束臉上洋溢幸福笑容,原來是求婚現場,男方單膝下跪拿出恍若準備已久的戒指為女方戴上,四周目睹求婚的客人無一不感動鼓掌以行動祝福這對新人。
看著那場景讓一期一振不禁開始細思,自己也到了適婚年齡但是卻因為研究繁忙而無心成家,又看了同樣盯著求婚場面的鶴丸側臉,一期一振心底開始產生動搖……
其實面對鶴丸一開始的追求他是百般拒絕的,畢竟是同性又是師生關係,兩人的未來更是毫無展望,他並不想耽誤了像鶴丸這樣有著大好前途的優異模範生、更不希望鶴丸會為了和他在一起放棄傳宗接代的禮俗,出生在平凡家庭的獨生子鶴丸從小便在父母期望中長大──他覺得自己沒理由毀掉戀人父母的期許。
儘管內心深處渴望著獨佔眼前的伴侶,但他知道遲早、或許遲早有天他們勢必迫於現實與眼光而分離。
低下頭,一期一振難得眼神黯淡了些,直到服務生為他們送來餐點後,他才勉強振作地,用微笑掩飾自己的失落。
看著眼前的餐點,鶴丸沒有立刻就拿起刀叉,反而是偷偷抬起了亮金色的眼,透過餐廳裡的燈光看著已拿起餐具,優雅進食著的一期一振。
這樣的人願意成為自己的戀人,除了幸運和幸福,鶴丸簡直不知道該為這段戀情下上什麼其它標語。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讓一期一振綻放出那種笑容──鶴丸悄悄撇了眼隔壁桌被求婚的女孩──那種,如花、如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
收回自己摸在手上的手,一期一振手的溫度還殘留在上面。
如果可以的話,想把那雙手緊緊握住、不要放開。
「怎麼不吃呢?」看著沒有動作的鶴丸,一期一振也放下自己的餐具,關心地問。「是沒胃口嗎?」
順著鶴丸視線的方向望去,一期一振看到女方甜蜜地與男方擁吻著,他卻暗暗地嘆息,自言自語般地道:「不知道,這樣的請求是否太過狂妄任性了呢……」
對於主動開口跟鶴丸提起,他想與他訂婚這件事簡直是天方夜譚,更何況交往到現在他們連定情物都還沒有過呢。
看著一期一振詢問自己的樣子,鶴丸眨了眨眼,臉色凝重地湊到了一期一振的身邊,亮金色的眼就要看得一期一振發寒時,鶴丸才終於開了口。
「啊──」對著一期一振張大著嘴,就像催促著一期一振要餵食他一樣,亮金色的眼終於帶進一絲的調皮,等待著他。
看著戀人討餵的模樣一期一振忽然笑出聲來,但他卻沒有要餵對方的意思,
只是掩著嘴充滿興味地笑著。「五条同學,你還真是、很有趣呢!哈哈……」
看著一期一振的反應,鶴丸不滿的嘟起了嘴,「一期,你居然敢嘲笑我啊!而且這裡是校外,叫我的名字!不要叫我五条同學啊!」
越說著的時候,鶴丸越是朝著一期一振的方向湊了過去。
直接把手中叉好的牛排塞進鶴丸的口裡,一期一振笑彎了眼。「是是…鶴丸…國永同學,哈哈……」還真是讓人愉快的約會啊。
「唔!」咬了咬一期一振餵進口的肉,鶴丸仍是不滿的噘著嘴,「不要還加上同學兩字啊!一期!要的話就叫鶴丸,不然的話……」
湊在了一期一振耳邊,鶴丸輕聲地說著,「…直接叫國永也可以哦。」
倏然止住笑聲,一期一振靜靜地盯著鶴丸瞧,過了半晌才道:「難得看見鶴丸露出孩子氣的一面覺得就跟弟弟一樣可愛,忍不住嘛、抱歉…哈哈哈…」又止不住笑起來。
「唔,一期真是壞心啊。」對著一期一振不滿地說著,鶴丸湊到了一期一振的面前,認真地說著,「我現在可不是你的學生、也不是你的弟弟,我是你的戀人哦,所以──」
鶴丸毫不猶豫地傾下了臉,給了一期一振一個大大的親吻,深深地吻著他。
「唔…鶴、鶴…」被堵住的口發出抗議般聲音,一期一振脹紅了臉,當唇舌分離時微喘著,趕緊拿著一旁的紅酒假裝飲啜以免被路過送餐的服務生看見。
好不容易結束完晚餐約會,一期一振打算開車接送鶴丸回學校附近的宿舍載回自己家,卻發現好像不小心緊張地喝過多,不剩酒量的他臉上泛著微醺的紅潤。
「一期,車還是我來開吧。」看著滿面酡紅的一期一振,鶴丸伸手撫了撫戀人水藍色的髮絲,他確實還沒看過一期一振那麼勇猛的灌著酒的樣子,一期一振的酒量當然也只能說是普通,這種時候再讓一期一振開車,鶴丸感到滿心的不安。
看著附近的旅館招牌,鶴丸對著一期一振提出了第二種提案,「還是要先在附近休息一下,早上再回去家裡一趟?」
「嗯…你好像剛才也有喝,糟糕啊…」一整天實驗下來的疲憊將上醉意讓一期一振頭疼地皺起眉。「真是得,還讓你回不了宿舍。」
想到明天第一堂便是輪到他主講而鶴丸擔任助教的課,一期一振只好勉為其難同意鶴丸的提議。「也只能這樣了……」
將車子駛進旅館的獨棟車庫裡,初次與鶴丸來到此地的一期一振在經過收費人時不禁感到窘迫。收費的女服務員用著充滿曖昧和詭異的熱情視線收下他的證件給他感應卡時嘴角還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關上車門啟動防盜鎖後,一期一振按下旅館的車庫門,心裡卻突然緊張起來……等等,他怎麼就與學生來到汽車旅館過夜了?
把外衣褪下放到了沙發上後,鶴丸轉過了身,看著傻愣在那裡的一期一振感到奇怪,亮金色的眼眨了眨,直接就湊到一期一振身邊,「一期,你醉暈了嗎?」
即使問出問題,鶴丸也不見一期一振有所回答,只當一期一振是真的醉了,伸出了手就要去解開一期一振衣服的扣子。
突然被鶴丸搭上來解扣的一期一振嚇到,驚醒般他退後半步說。「還是讓我自己來吧,鶴丸你…你先去洗澡沒關係……」不小心撇見桌上一整套的情趣用品一期一振的臉都綠了,這間旅館的擺設和氣氛也太…充滿暗示了。他擔心鶴丸也會發現這一點,打算趁著對方去洗澡時把這些東西藏進床底。
然而鶴丸也不如外表上看來那麼粗線條,一看了戀人有些僵硬的笑容,亮金色的眼朝著一期一振的視線看去,立刻就了然了些什麼。
嘛,反正情調也不錯,不是嗎?
勾起嘴角,鶴丸再一次湊到一期一振身邊,解起他的衣服扣子--不打算僅是外衣--同時,鶴丸靠在一期一振的耳邊吻著,「難得的一次就一起洗吧,嗯?一期。」
便對鶴丸主動的要求,一期一振大驚失色地一瞬酒醒。「咳、不…不用了,還是你先去洗吧,我、我先在這邊休息一下。」他下意識地退後卻不小心沒注意到被床絆倒直接跌坐上柔軟的床鋪上。
為人師表的他怎麼就這麼糗呢?一期一振懊惱地想著。
看著緊張的跌坐上了床的一期一振,鶴丸要不是知道了對方只是手足無措,八成會把這以為是邀請,雖然他還是一樣,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我還不知道一期這麼主動呢,不過,先洗澡會比較舒服…嘿咻!」走到了一期一振身邊,鶴丸一把就抱起一期一振往浴室走,「我們先洗澡吧,把草莓變得香香甜甜的,然後在一口吃掉……」
鶴丸刻意壓低、壓輕的聲音在一期一振耳邊迴盪,立刻就得到了一期一振敏感的一顫。
「嗚哇!」毫無預警會這樣就被抱起,一期一振緊張地推了推鶴丸的肩膀低聲道:「放、放我下來,五条同學……」一緊張就忘性地恢復竟稱這習慣還是難以改掉,也許是初次與戀人來到這充滿情色暗示的旅館讓一期一振渾身不對勁,不…還得保持為人師表的尊嚴!幹嘛緊張呢?但這樣想著的他卻已經被抱進浴室裡,讓他腦袋陷入停擺狀態。「唉,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啊……」按了按額頭,一期一振無奈道。
「不─要─!而且一期犯規了,叫我鶴丸!」將一期一振抱入浴室後,鶴丸雖說把一期一振放了下來,卻一手抵上一期一振身旁的牆壁,左邊是浴缸右邊是自己的手,一點給一期一振逃跑的餘地也沒有。
看著一期一振為難的表情,鶴丸拉起他剛才解到一半的、一期一振的襯衫,「你要自己脫還是讓我效勞呢?教、授。」
頃刻一期一振深深有種自掘墳墓地絕望感,他拍著自己的頭讓手掌下滑掩住自己不知是微醺還是情境所致的赧顏,深深地嘆手氣:「別玩了吧…脫衣服這件事我自己來便可。」十分清楚知道正在興頭上調戲自己的戀人,一期一振才不打算讓鶴丸繼續得寸進尺下去。
看著一期一振緩慢的褪去自己的衣物,鶴丸倒是三兩下就把衣服脫了,想著看著一期一振就這麼龜速的脫著衣服也頗是難耐,亮金色的眼轉了轉就落到了一旁的沐浴乳上頭,鶴丸突然冒出了個壞主意,先將浴缸裡放入了水,擠壓了幾下沐浴乳的按鈕又掬起一把水,把手上弄得滿是泡沫,隨後對著一期一振笑道,「那麼脫完了就往後轉吧,幫草莓洗香香哦。」
那種哄小孩的句子,擺明了就是單純的調戲。
微微皺起眉頭,覺得戀人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的一期一振抿唇。卻沒打算背過身,而是用手推開鶴丸靠近過來的頭道:「都說過幾次了,別那樣喊我……還有讓我自己來。」他無法忽視自己逐漸加速的心跳,對於兩人全裸地在浴室裡這樣的場景……偶然撇見鶴丸那白皙美麗的肌膚和恰到好處的體脂比例所呈現的肌肉線條,不禁讓一期一振的呼吸一窒,竟然會對同性的身體有感覺這件事也讓他覺得難為情些──何況對方還是扮演著較為主動的那方。
無論如何,為人師表的他在自己戀人──同時也是學生的面前,總是該保有一點該有的樣子吧?不然他很難在課堂上用一視同仁的眼光面對鶴丸的。
「嗯?別這樣嘛,學生幫老師服務一下也好不是嗎?」就算被推開,鶴丸也不改臉上的笑容,見著一期一振不打算轉身的樣子,手掌直接地貼上了對方的胸膛,乾脆地連身體也貼了上去,靠在一期一振耳邊說著,「一期不轉身的話,就這樣洗吧。」
語落,鶴丸的手指開始在一期一振的胸前抹開了泡泡,惡意的用一腳撐開了一期一振的雙腿,「洗完之後,才能進浴缸泡澡哦。」
陡然鶴丸手掌微涼的溫度就這樣貼上胸膛使得一期一振到抽口氣,浴室的水氣蒸騰幾乎使他感到意識昏昧,直到手臂無意地碰觸到洗手台面的冰涼才讓一期一振眨了眨眼,帶著些許醉意,他忽然微微笑起來地傾靠上鶴丸的肩頭,不可否認他的內心深處的確是依賴著戀人的,但平日裡兩人的立場懸殊的緣故……造就他抗拒著主動表態這樣的情感。
或許是此刻毫無保留的坦誠與微醺才讓一期一振不禁順從自己心意地靠近對方,想著要好好珍惜能與眼前戀人所剩無幾的相處時間……他一邊緩緩側過頭,脫口的語氣因醉意顯得迷離:「我一直都很喜歡…鶴丸國永同學哦…嗯…鶴丸、嗝…」稍微地打嗝,一期一振冷不防地在鶴丸的頸上印上一個輕輕的吻。
被一期一振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愣,鶴丸就連手也僵在一期一振的胸前,好不容易轉了轉眼睛看向了銬在自己頸窩邊的戀人,醉酒和浴缸騰出的熱氣薰騰之下,那張臉緋紅的令人想咬上一口。
鶴丸抿了抿唇,他的戀人哪裡都好,就是在無心的時候做出的勾人舉動最令人不放心。
傾下了身,鶴丸接過了一期一振落在自己頸邊的吻後,在一期一振的嘴唇上小力的嚙咬一口,就像是懲罰一般,「你真是…這種樣子只能在我面前露出來哦?」
「唔…嗯…」被咬那麼一口的一期一振忍不住顫抖,但那之後他卻一反常態地笑出來,鮮少看見鶴丸被自己驚嚇的模樣讓他不禁興起想要惡作劇的心理,指腹順著對方的背部滑下腰身,他對著鶴丸的耳邊吹氣:「還真是專制呢鶴丸同學…不過,這樣的你…我卻更加地喜歡哦…」
「唔!」因一期一振的動作,鶴丸忍不住的輕哼了聲,看著暈陶陶卻露著笑的戀人,忍不住的笑道,「看來你真有了興致,嗯?」
再次開始在一期一振身上抹上沐浴乳的動作,鶴丸輕舔著一期一振的耳邊,「快點把自己洗得香噴噴好吃的樣子,馬上就會一口吃掉你了哦,一期教授。」
面對鶴丸的調情,若是在平時神智清醒的時候一期一振定是難為情的,但此刻喝醉酒的他就像表達直接的孩童般,毫不理會鶴丸手邊的動作一期一振便突然捧住他的臉,很用力地在鶴丸的嘴上印上一個深吻,放開時臉上仍帶著純真地笑容。「嗯,喜歡,你…嗝!」
「你這折騰人的惡魔…」咬了咬還殘存著一期一振溫度的嘴唇,鶴丸又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在滿身泡沫之下,鶴丸最後撫上一期一振胯間的敏感,一按上就得到了一期一振大力的發顫,還有些許嗚咽的呻吟,但鶴丸並不滿足,直直的把一期一振摟入懷裡,肌膚相貼時因沐浴乳而感到黏滑,帶起另一種快感。
「一起教授,想要別人給予自己東西時,該怎麼說呢?」撫弄著一期一振的敏感,鶴丸略是壞心的問。
「嗚…啊…哈、嗯…」反射動作地夾緊雙腿,一期一振的指甲輕輕地刮過鶴丸的背部緩緩地收緊,抬起略微顫抖的足尖,勾住鶴丸,他傾身含住鶴丸的耳垂撒嬌似地淺吟著。「想要…哈…鶴丸同學…嗯?」
「都說了同學那兩個字是多餘。」看著撒嬌起的戀人,鶴丸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無奈了下,但再一次湊到了一期一振身邊時,他可不再打算那麼地溫和了。
裝模做樣的看了眼一旁的浴缸,像是不想浪費這缸熱水似的問起,然而,答案卻明顯的露骨,「既然一期想要的話,那麼二選一吧,泡完澡再和我上床,還是現在只想要跟我床上滾呢,嗯?」
然而一期一振選擇回應鶴丸的卻是最直接的表態,輕輕地蹭上鶴丸,一期一振低頭咬住鶴丸的鎖骨發出輕嚀,手指開始猶疑到了對方的前身,像是挑逗般地繞轉撫觸著。
抬頭微瞇地回望著愣住的鶴丸,他的唇邊浮現一絲得逞似的笑。
「你果然是惡魔…」鶴丸忍不住的咬牙切齒了,他本就渴望一期一振,再加上戀人這般主動的點火,哪裡還忍得住呢。
鶴丸乾脆地抓起一旁的蓮蓬頭,打開了開關,就朝著兩人身上沖下。
「做好覺悟吧…一期教授。」在嘩啦的水聲裡,鶴丸如此對一期一振警告著。
水氣蒸騰的作用下,略略抬起臉的一期一振雙頰緋紅,面對於鶴丸咬牙切齒的低叱他卻毫不介懷地勾起唇,明顯調情意味地笑回:「嗯,很是期待呢,還怕鶴丸同學自己先撐不住了啊。」也許是醉意使然,既然結果都注定發生,促使他有了更豁達的反應,何況這並非他們的初夜。
三兩下把兩人身上的泡沫沖刷完後,鶴丸也沒耐性緩緩牽著一期一振的手回了床上,直接的就把一期一振打橫抱起,兩人身上溼答答的,在旅館的地毯上蜿蜒出了一條深色的水漬,從浴室曖昧的蔓延到了床邊。
把一期一振放上床後,鶴丸跟隨著押了上去,同時拿來了一旁桌上的那些來自旅館準備的玩具,一個一個在一期一振眼前緩慢的撫過,邊是惡劣的問著,「要從哪個先開始呢?教授大人。」
「不要這個…」一手推開鶴丸拿奇怪玩具的手,即使醉意茫然中的一期一振也知道那是一開始自己打算藏起來的情趣用品,轉而伸手勾住鶴丸的脖子,緊壓下來就是一個毫不掩飾的深吻。
從一期一振的深吻裡偷了個空,鶴丸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了點,帶著笑意地問著,「比起這種冰冷冷的物品,更喜歡我嗎?是這樣的吧,一期。」而後,他再一次給了一期一振一個甜膩的吻,沁取得幾乎失了氧氣後再將一期一振放開了來,但要將那些物品全數推開前,鶴丸拿起了四個小小的包裝──他在床上總不自覺得想要對一期一振惡戲──「玩具可以不要,這種東西就不行啦,一期教授,喜歡哪種口味的呢?」
在鶴丸的手上攤開來的四個方形包裝,明顯得就是保險套卻有著各種不同的味道,而且搭上不同的外觀,是種有些惡俗的外包裝。
盯著鶴丸手上的四片包裝,一期一振微抿了抿唇,沒多想便下意識伸手抓了上面畫著草莓的包裝袋,雖然方才在廁所還坦然地對鶴丸調情,但是到這刻的他卻開始有些緊張,心跳莫名地加速著……明明面對的同樣都是男性,到底為什麼自己會感到害羞……
也許是沖澡後意識明顯清醒許說,此時的他竟有種想找洞跳進去的衝動浮上來,但確實都已經到這關頭,要是退縮就、就太…太…。
正當他還在猶豫的時候,手中的保險套卻已被鶴丸抽走──
他忍不住一驚喊出來:「等等,鶴丸那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表示,他只好掩面。
「等?還想要等什麼呢?一期,你自己挑了呢。」將其他三個包裝隨著其他物品放回了桌上,鶴丸一口咬著包裝的一角,一手從另一邊把包裝口撕開,草莓的香氣在裏頭溢出,令鶴丸勾起了更愉快的笑容。
他的戀人總是得要他推一把啊。看著掩著面的一期一振,鶴丸壞心的湊向前頭,將一期一振一隻手拉開後把包裝交到了一期一振手上,「喏,幫我戴上,一期。」
「……」瞪著手上開封的保險套,一期一振覺得自己的大腦簡直就像煮沸的開水一樣蒸騰著,但別無選擇的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邊顫抖地扶著那已然挺立的柱身邊緩緩地將套子往下褪開,過程中卻小心翼翼地擔心指甲刮到鶴丸敏感的那處,一直到完成這艱辛的動作時他的雙手都還是顫抖著。
「做得很好哦,一期。」親吻了戀人的耳側,鶴丸將一期一振的雙手捧了起來,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那麼,今天不做到你累是不會停下的呢。」語畢,鶴丸將一期一振壓住,開始親吻了一期一振的頸,隨後緩緩向下,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細心的啃吻舔咬,在上頭打上了印記。
「嗯…啊…鶴、鶴丸,別咬那…唔…」一想到之前被戀人在身上種草莓結果整整快兩週才消掉這件事,就讓他不願重蹈覆轍,明天可是還要講課啊……想到這他忍不住打顫,但手指卻自然地搭上鶴丸的腰,沿著背脊來回緩緩摩娑而過,一期一振已忘記上回和鶴丸親熱是什麼時候了,這陣子忙於研究和期末補課壓根沒有時間和戀人溫存──而回過頭久違的約會卻已全裸躺在汽車旅館的床上。
禁慾過久的生理遲遲未獲得解放,因此此刻在鶴丸的親吻與碰觸下變得更加熱燙難耐,使得他忍不住發出嚶嚀地扭動腰,足尖也不自覺地蹭上鶴丸的身上。
「嗯?一期不是最喜歡我咬你了嗎?還有舔也是呢…你看。」刻意地舔過了一期一振胸前的紅蕊,鶴丸不意外的收到了一期一振一聲的甜叫和磨蹭,顫抖著手搭在自己身上,那些動作在鶴丸眼裡看來可愛極了,恨不得想要一口把一期一振吃掉。
反正一期不是也說期待著嗎──「既然一期都不要了,那麼我們就來這麼做吧。」──把一期一振從床上抱到了自己懷裡,鶴丸從桌上摸來了潤滑劑,就著一期一振的眼前,毫不猶豫的就把黏滑的液體擠到了手上,隨即緩緩地摸上了一期一振身後的蜜穴,探進手指的第一個瞬間,用吻封住了一期一振所有的呻吟。
「唔!」儘管事先預知了鶴丸接下來的動作,但感受到外來的冰涼觸感突入時,他的身體卻自發性地抗拒起來,顫抖的內壁彷彿拒絕鶴丸來訪那般地縮緊──
緊抓住鶴丸胸口的一期一振控制不住地弓起身,捲縮起腳趾渾身一顫,雙手倚靠在戀人胸前模樣的他看起來就像隻嬌羞的貓般惹人憐愛。
「別怕,乖,很快就好了。」結束了一開始的吻後,鶴丸開始細碎的在一期一振鬢邊落下了吻,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繼續探索著他所熟知的蜜穴,反覆戳插後能感受到裡頭已漸漸放鬆,原本窒礙難行的動作變得順遂,甚至在他拔出時,裏頭的媚肉會群起挽留住他,越是這樣的動作著,一期一振的細喘和呻吟就越發的甜蜜,令人漸漸地從心裡湧起一股火熱的感受。
看著這樣的戀人,鶴丸帶著笑,用同樣勃發的下身摩擦過一期一振的跨間,一雙蜜金色的眼就漾著淚,抬頭望向了他。
「嗚啊……!」當鶴丸指節一瞬抽出時所帶來的快感,讓一期一振不由自主地發出嗚咽聲,但隨後至的卻是無以名狀的空虛,緊咬住下唇仍是抑止不住那慾火焚身所帶來的喘息,促使一期一振僅能顫抖地抬起右手、宛同自殘似地──用力咬住自己的指骨關節──按耐而後痛楚般地閉上眼。
看著戀人如此隱忍的樣子,鶴丸只是湊上去在他的唇邊親著,把一期一振的手指頭從嘴裡拯救了出來,又啄吻了他幾口,「咬傷了自己我可會心疼的啊,別咬了。」靠著一期一振的額,鶴丸輕輕地說著,「爽的話叫出來,我會比較開心的哦,痛的話就……」
鶴丸側過了頭,讓一期一振能夠窩在他的頸邊,「…狠狠咬下去也沒關係哦。」語落,鶴丸的手指又在裏頭開始戳刺。
「哈啊…嗯…哈、嗚…想……」如抓住浮木般伸手箝抱住身前的鶴丸,一期一振收緊的指尖微微泛白,緊緊地攀住鶴丸的背,他微睜著猶帶淚光的蜜金顫抖而昂首地在鶴丸耳邊輕喃道:「…要鶴的。」
呼出口的熱氣染了情慾的色彩。
「…你今天真的嚇到我了啊,一期。」看著窩在自己頸側的一期一振,鶴丸看了看那張滿臉潮紅的臉,忍不住又給了一期一振一個吻,「不過,都依你。」
將手指撤出了一期一振體內,鶴丸改而將自己的慾望抵在蜜穴的前頭,看著一期一振細喘著氣的樣子,鶴丸伸出了手撩開他因汗濕而黏在額前的髮,就這這樣的氣氛和距離,對著一期一振輕聲地說了,「答應我,一期,不能隨便離開我。」話終,鶴丸奮力地向上一頂,突入了一期一振的蜜穴裡。
「唔啊啊啊──嗚…嗯哈……」感受到一瞬被鶴丸填滿的密合,伴隨而來不僅是生理上的滿足感,還有那深處渴求著愛的空虛彷彿被一夕填滿,密密麻麻的甜蜜感受繞著體感神經將他推入難以言喻的幸福浪潮裡……
這樣奇異的感受之於一期一振是前所未有的,就好像眼前的這人是他畢生渴盼廝守的唯一,而他全身上下每處細胞無一不想與之相融。
他覺得意識迷離的同時卻也無比清晰,緩緩地夾緊雙腿將對方往體內更深處推去,一期一振漾起悲傷的笑容輕顫道:「哈…嗯,你、才是…不准離…開…永遠…嗚……」
看著懷裡的戀人那樣難看的笑容,鶴丸選擇了將一期一振抱得更緊,一口一口吻去了一期一振臉上落下的淚,即使知道那或許是情慾反映下的淚水,但鶴丸仍是感到心疼。
他是多麼的深愛著一期一振,就算他掉一滴淚都覺得世界就要毀滅,怎麼捨得放開他呢?
了然於心的答案真正浮現的那刻,鶴丸給予了令人安心的話語,熱烈地送上了親吻,「我知道…不會放開你的……」
「嗯…嗚…」咬著唇,一期一振回以濃濃鼻音,就彷如被遺忘許久的孩童終於獲得擁抱般,他將頭蹭進鶴丸的懷裡,因快感襲來而止不住地打顫,在彼此擁抱加深下他感覺到埋藏於體內深處的那份熾熱,幾乎要將他融化了。
「唔嗯──」一個深挺,鶴丸將自己炙熱的愛意全數灌入了一期一振的體內,看著戀人癱軟的樣子,伸手把一期一振摟得更是緊。
「嗚啊啊──」幾乎也是在同時,當戀人於體內飽滿的熱烈衝進深處甚至漫溢出來時,一期一振的高潮也隨之而至──教他心神俱滅地渾身顫抖而虛軟。
激情過後是疲倦襲來,但卻是種原先緊繃的身心瞬間被緩解的溫暖感受,使得一期一振在那刻感到眼皮沉重,悄悄地熨貼在戀人胸口上的他聆聽著鶴丸的心跳聲,一下複一下的鳴音是那樣地沉穩、教人心安。
即時此刻僅是分離前夕最後一場美夢那也值得了,意識逐漸睏倦前的最末,一期一振惝恍地想著:「……鶴丸,愛你。」
平復了喘息後,鶴丸低下了眼,看著懷裡的一期一振才發現了戀人已經沉沉的睡去,無奈的笑彎了嘴角後,把自己緩緩,地從一期一振的體內抽了出來,拉上了一旁的薄被蓋到了一期一振身上,將對方帶進了浴室裡清洗。
等著浴缸重新被熱水填滿前,鶴丸看著一期一振,戀戀地給了他一個吻。
永遠不會放開的。
※
整理好手邊的講義,一期一振心想幸好自己都有預先一週準備的習慣,不然若是前晚那樣的狀況發生,估計這堂課便要泡湯了。
一早醒來後他便開車先接送鶴丸回宿舍準備上課要用的東西,他則是先回實驗室餵完魚再上課。
從至講堂的走廊途中,一期一振想起等下就要在課堂上與鶴丸一同講課,又回想到昨晚醉酒與鶴丸在旅館所發生的事,那簡直讓他……不堪回首。
甫一踏入教室後便發現原先理應是助教的鶴丸卻不在,來的是另一位研究生。
「咦?鶴丸助教呢?」他疑惑地問起。
「鶴丸助教早上打電話給我說有急事要先處理,請我來替他代課。一期教授,這堂課的助教便由我來輔助您教學囉。」鶴丸找來的研究助理表示。
「啊,好的,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時間緊迫也只能先感謝來代課的助教,一直到上課鐘響起鶴丸都還是沒出現,這也讓接下來講課的一期一振心有旁騖的,他不知道鶴丸去了哪裡,通常對方有事情都會提前跟他說的。難道是家裡突然發生什麼了嗎?
越想到這裡,他就越無法好好專心講課,勉強地將注意力拉回課堂上的同時,一期一振只能告訴自己等上午的課程告一段落後再去找鶴丸了。
希望別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才好。
不曉得一期一振正擔心著自己的鶴丸直到了下午才回到了研究室裡,給了替自己代班了的同學一點禮物後,鶴丸回到了自己的桌子邊,準備把剩下的研究報告完成時,摸著了裡頭的物品,露出了一個笑。
希望一期一振會喜歡這禮物。將物品從包內拿了出來,鶴丸輕吻了一下盒子的外殼,忠心的祈禱後將它擱到一邊,打定主意在下課後再去尋找一期一振後,鶴丸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拿出了筆記型電腦繼續著自己的研究報告。
好不容易課程已經告一段落,中午下課鐘聲響起後留在教室的同學寥寥無幾,只剩下幾位還在抄筆記的。一期一振看著走廊外揹著書包紛紛要去午膳的同學,又想起鶴丸不知道在哪?是否吃飯了?
儘管下午還有另一班的課要準備等下吃飯會很趕──但比起這個先回辦公室打電話給他好了──快步穿越走廊他往研究大樓走去。
才剛打開研究室門後一期一振就看著鶴丸作著打報告的背影。
先是鬆口氣,一期一振又深吸口氣,走到鶴丸的眼前,敲了下他的後腦勺。「去哪了?一早便翹課,你這不良學生。」
「哇啊,一期教授好兇啊。」揉著被打的地方,鶴丸帶著一臉笑容轉過了頭,亮金色的眼偷望了一下四周,確認沒人的時候就直接抱住了一期的腰,由下往上看著一期一振,裝著可憐的說著,「被教授這麼兇了,我好難過啊,心受傷了哦。」
被鶴丸抱了個滿懷,一期一振微低下頭無奈地看著一見面便撒嬌的戀人,這個樣子實在是想罵也罵不下口,只好忍不住寵溺地伸手捏住鶴丸的臉,「五条同學什麼時候學起裝可憐了,吃過午餐了嗎?」
縱使邊叨唸著,一期一振卻沒意識到自己臉上有了幸福的笑容。
「因為是一期所以才會撒嬌呢,一期教授不是最受不了人家撒嬌的嗎?嗯?」對著一期一振眨了眨眼,鶴丸笑得是很開懷,「我是吃過午餐了,但是如果一期教授又要請我一次,我樂意得很哦。」
露出了惡意的笑,鶴丸很明顯地指著昨晚的晚餐約會,最後甚至滾進旅館裡成了那副模樣,就著一期一振的眼下,曖昧的舔了舔唇,「是這樣的邀約嗎?」
「…你這…」聽出鶴丸言外之意的一期一振,先是心跳漏了半拍地轉開視線,復又輕嘆地再敲了下鶴丸的頭,將鶴丸從身上拉開:「吃過就好了,我等下還有課……忘了叫學生幫我買回來,得去附近的超商買了。那你繼續寫報告,不打擾……」──正當一期一振欲轉身離開時,腰卻又從後方被突然擁住。
「一期教授要丟下我一個人嗎?」抱著一期一振,鶴丸用著可憐兮兮的語調說著,「難得我經過你喜歡的那間咖啡廳,都幫你把三明治帶回來了,一期教授還要拋下我一個人去找便利商店,我好傷心啊。」
放開一隻手在包裡搜索著,鶴丸確實地拿出了一期一振鍾愛的那間咖啡廳裡的包裝,裡頭是一期一振最常點的三明治加上一杯拿鐵,時間沒過多久,食物都還散發著溫熱。
便利超商又不是人……忍不住在心裡碎唸了下,然而鶴丸這樣貼心的舉動卻讓他感到驚喜,微愣地接下鶴丸給的愛心午餐,一期一振露出很是溫暖的笑,趁著研究室無其他人的當下,快速地傾身在鶴丸的耳上綴下一吻,悄聲道:「…謝謝你哦。」
「唔,雖然我比較喜歡嘴對嘴的KISS,不過這樣也好啦。」對著一期一振一笑,鶴丸拉過了另外一張椅子,把一期一振推上了椅子坐著,「那麼,教授在這裡邊吃飯邊陪陪學生吧,下午的課我跟人家調了,等會兒陪你去上。」
語畢,鶴丸揉了揉一期一振的頭,轉過身後又繼續在筆記型電腦上敲敲打打著。
拆開包裝,三明治的香氣頓時溢滿研究室,一期一振驚訝的發現這是他平常最喜歡點的口味,想不到鶴丸竟然細心到連這個都有留意到,也讓他忍不住深感窩心,咬了口三明治配上拿鐵,連吃個三明治都笑得很幸福似的。
悄悄轉眼看著正在打字的鶴丸側臉,一期一振想著這樣的時刻是多麼彌足珍貴。
也就靜靜地、小心翼翼不發出聲音地吃著午餐,不想破壞這樣平和的氛圍。
注意到了一期一振的視線,鶴丸迎上後給了戀人一個笑容,不意外的收穫了對方臉紅的表情,心滿意足的笑起後,鶴丸才將注意力完全的放到了研究報告上,一晃眼就到了下午該上課的前十分鐘。
伸了個懶腰,鶴丸這時才朝著一期一振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剛才安靜無聲的人兒現在正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這也難怪,昨天之後也沒有好好的休息就來上課了。鶴丸盯著那樣酣睡著的一期一振,有些不忍心把對方叫起,但是不叫起來的話,下午的課程就會…──〝喀噠〞──換了個姿勢思考著的鶴丸突然碰上了方盒,亮金色的眼眨了好幾下,倏然地閃過了光。
如果是普通的驚喜的話,太無聊了不是嗎?
看著要上課的時間,鶴丸先將自己的物品收拾了,連帶著方盒一起帶上,但對於一期一振,他只有湊了過去,在他頰邊留下一吻,「再睡一下吧,一期。」隨後他背起背包,離開了研究室。
從睡夢中醒來的一期一振,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側,剛才似乎有什麼柔軟的觸感……是錯覺嗎?抬眼看了桌面旁的電子時鐘,驚覺竟已是快到上課時間了,唔、鶴丸先去了嗎?怎麼沒有順便叫他?稍微掃過桌上還有哪些資料是否忘了帶,一期一振發現原先桌面上的午餐垃圾已被收拾乾淨。
想起戀人估計是想讓自己多睡點才沒叫醒他──不過連同要上課用的一些東西幾乎都被鶴丸帶去了,這、還能不能再貼心點啊鶴丸助教……這樣體貼溫柔的戀人實在是──讓他甜盡心坎裡了。
邊想著同時也剛好來到教室,一進講堂果不其然看見鶴丸正在講桌調整麥克風的線,台下的學生都已坐滿,幸好及時趕上了。
他走上前,接過鶴丸手邊的麥克風望著他的眼低聲問:「你怎麼沒有順便叫我?真是的…還一人拿走這麼多東西。」
「看你睡得那麼甜,我不忍心啊。」對著一期一振露出了個笑容,鶴丸的樣子相當的無辜,「不過看一期教授已經能審問我的樣子,精神變好了吧?」
擔心等會鶴丸可能又會當著台下學生面說出什麼奇怪話的一期一振對著鶴丸做了個抿嘴的表情,遞眼色表示不予置評後,他隨即清嗓轉面向學生們準備開始講課。
所幸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鶴丸都只是很專注地在為他按投影片,偶爾會拿起粉筆在黑本寫下他所講解的重點,不可置否的,無論是在做補充的解說或是轉換章節鶴丸擔任他助教配合默契都是相當到位的,也可以說是十分傑出。
完整地補足了他一人講課無法做到的缺漏,看著一旁用心的鶴丸一期一振不禁想讓對方來個臨場做答的表現機會,「……所以說,這原理上的解釋,鶴丸助教是否能為同學代入公式在台上演算看看?就你平常實驗研究結果那樣的分析方式。」
對於戀人突如其來的考問,鶴丸只是推了推上課用的黑框眼鏡,笑著拿起了粉筆在黑板上把結果寫了出來,粉筆敲擊黑板的聲音是連續的,過沒多久公式就完整的在黑板上顯現。
「我答對了嗎?一期教授。」對著一期一振露出了有些刻意的笑容,鶴丸問起。
「鶴丸助教答對了呢,那麼各位同學有沒有看不懂的地方呢?」回以鶴丸燦爛的笑容,一期一振轉頭對著台下學生補充,邊解說的同時也發現距離下課時間不久了,因此他打算把接下來總結部分交給鶴丸練習發揮。「想必這堂課上大家今天都收穫滿滿,那麼接下來的部分…就讓鶴丸助教來為大家複習今日的重點了。」
「啊啦,一期教授是想偷懶嗎?」從一期一振手上接過麥克風,鶴丸對著一期一振調笑著,「不過既然教授都這麼開口了,也只好做了呢。」
拔下了黑框眼鏡,鶴丸的眼神沒有離開過一期一振,「可是替大家複習之前,我可有一份禮物要跟著全班的同學送給你哦,一期。」
面對鶴丸預料之外的提議,一期一振微微揚眉瞬了鶴丸一眼,眼神表示像是在說「你又要幹嘛」般,無奈台下的所有學生都跟著這位助教一同起鬨,一期一振克制住撫額的衝動,只能面帶微笑地反問道:「那還真是驚喜呀…鶴丸助教想要送我什麼禮物呢?」話語裡卻無意咬牙地下了重音。
「哎呀哎呀,一期教授好像生氣了呢。」對著一期笑道,鶴丸對著學生們問著,「這種時候我該怎麼辦呢?」
就像是約定好似的,鶴丸的話一脫口後,台下的學生不約而同地開始喊了起來,對著一期一振招了招手,「一期教授,別理鶴丸助教啦,過來我們這邊!」、「快點!」、「一期教授!」此起彼落的叫喊聲響徹了整個教室裡,原本安靜的課堂變得吵雜。
唔,今天各位這是怎麼了?一頭霧水的一期一振遲疑地抬頭盯著鶴丸,對方卻回以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感覺似是有備而來一樣。儘管他毫無頭緒鶴丸到底要做什麼,不過基於相信戀人與可愛的學生們,他便跨步走入熱情的學生群裡。
就在他站定於同學中時,四周的熱烈卻嘎然而止,形成格外突兀的反差氣氛。
──抬起頭,蜜金色的眼瞳倒映著獨自站在台上的戀人身影。
鶴丸滿意地看著一期一振站在了學生裡頭,亮金色的眼彎起了如同平時的溫柔角度,接著切掉了麥克風,就將它放在了講桌上。
再一次抬起眼的時候,鶴丸突然朗聲的喊了起來,「一期一振,我愛你、這世界上沒有人比得上我更愛你。」
「所以,請你答應我吧──」
「──請和我結婚!」
「…鶴、鶴丸……」腦中一片空白中開了口,卻僅能微顫地喊出名字。
一期一振便站在呆然那處,久久無語,只有緊張到顫動的手洩漏了他的不知所措。
毫無預警鶴丸所中的驚喜會是這樣慎重的決定,原以為鶴丸只是一如既往地想對自己惡作劇,卻未料──會是這樣的驚喜,難道這也會是惡作劇嗎?
縱然這是他不久前暗自奢想過的事情,但他從沒、從沒覺得會從對方的口中聽見類似的話來,以至於現在的他僅能怔愣地站在那裡,旁若無人地發著抖。連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都難以想像啊……
看著一期一振顫抖著的樣子,鶴丸只是噙著他的笑意,從講台上走了下來,一步一步地靠近了一期一振。
「不要不相信我,我可是真心誠意的。」伴隨著鶴丸的步伐,艷紅的花朵一朵朵的開始從學生的方向朝著一期一振聚集,手足無措的接過了那些玫瑰後,鶴丸抵達了一期一振的面前,對著他笑道,「我花五分鐘出去外頭的花店買的,驚喜嗎?」
「不過,這東西就不止五分鐘了。」從自己身後掏出了方盒,鶴丸認真地說著,話語落抵時,他將盒子揭開了來,「一期一振、請答應我,成為我一生的摯愛。」
坦若說,人一生中有哪些記憶是能使人難忘此生的,那便是、縱使到臨終那刻都會覺得幸福的感動──因為那樣的情長久、意深切,足以至死方休。
而此刻,所為一期一振帶來的感受,便是如此。
或許過去時他曾在許多電影、偶像劇裡見過無數陳腔濫調般求婚場景,也一直難明白為什麼劇中的人會感動得落淚盈眶甚至不知所措──故事裡那樣的浪漫,他始終難體會……但就在鶴丸從講台對著他走下來的、那瞬間,他忽然懂了、那種浪漫。
「儘管還真是老套,但真是…令人感動啊……」即使一期一振仍想努力維持泰然自若般鎮定,可話語中不由自主的哽咽卻透漏了他此時心底澎拜的感動。
緊握住玫瑰束的雙手仍是顫抖的,一期一振甚至擔心會不小心把花梗給捏斷了,抬頭深深地與鶴丸四目相接,他既是感動又是好笑地道:「鶴丸助教送了這麼多花給我,我都空不出手來給你戴戒指了呢……」
就在他如此回應之後,台下的同學們可說是歡聲如雷,揚起嘴角,他正期待著鶴丸接下來的動作。
聽著一期一振那一番話,鶴丸只是笑了笑,將那一大束的玫瑰花交到了一旁的女孩手上,慎重的拉起了一期一振的左手,「這樣有空了,嗯?」
從盒子裡拿出了戒指,鶴丸慎重其事的單膝下跪,緩緩將那枚環狀物套入了一期一振的無名指裡,將戒指緩緩套入後,鶴丸在上頭又留下了一個輕吻,抬起亮金色的眼望著一期一振。
「我的了哦,一期。」你是,我的。
「也是我的了呢,永遠。」永不、分離。
漾起的笑靨如玫瑰,他將鶴丸拉起,滿是甜蜜懇切地在戀人的鼻尖印上一吻──吻在鼻上,涵義是如此、小心翼翼般呵護著的愛。
──那是他畢生渴盼廝守的唯一,而他全身每處細胞無不想、與之相融。